萤火的幻想曲 其三
拨开迷雾中的灯光与雨丝
行走在怀念与忘却的路
藏在本子里的浸了泪水的相片
锁在记忆深处的被尘封的故事
世界是老屋里钟摆的滴答
命运是暴风中沙尘的狂舞
熟悉的面孔消散在时光的波纹
在朝霞下遇见,于欢笑后别离
金色的沙滩尽头是金色的海
浓重的阴影背后是浓重的梦
穿过环绕城堡的黑色荆棘
叹息在梦醒的无光的黎明
走出大厦与树丛荫蔽的小屋
萤火虫飞舞的夜晚悄然不见
只记得昨夜崖壁上亮起千灯
点燃了旅人的心火
照亮了异乡的清晨
拨开迷雾中的灯光与雨丝
行走在怀念与忘却的路
藏在本子里的浸了泪水的相片
锁在记忆深处的被尘封的故事
世界是老屋里钟摆的滴答
命运是暴风中沙尘的狂舞
熟悉的面孔消散在时光的波纹
在朝霞下遇见,于欢笑后别离
金色的沙滩尽头是金色的海
浓重的阴影背后是浓重的梦
穿过环绕城堡的黑色荆棘
叹息在梦醒的无光的黎明
走出大厦与树丛荫蔽的小屋
萤火虫飞舞的夜晚悄然不见
只记得昨夜崖壁上亮起千灯
点燃了旅人的心火
照亮了异乡的清晨
孩子,你困了吗?我知道你很累,也知道这番话我说过太多遍,但只有这次,你在直视我的眼睛。我还想再说一遍,这样我安心,你也安心。
又到了萤火虫飞舞的季节。从你种下那粒种子起,已过去了三年。等到几天后那个萤火虫最多的夜晚,你就摘下属于你的那颗果子,带着它走到桥上,闭上双眼,什么也不要想,只听桥下的水声,然后把果子举过头顶。月光下,它的果肉会悄悄地碎裂,成为几百只发光的萤火虫;而果核就像小小的蒲公英,睁开眼,蒲公英便会化作遮蔽月光的大伞。你握着它,乘着夏夜的风飞上天空,飞过路的尽头处那座高山,不要回头,直到遥远的地方。
孩子,别害怕。我说过,谁也不知道那把伞能带你飞多远,但只要坚持每天浇水、施肥,就无须担心前路。你做到了,我看见你采集清晨的第一滴露水,用软嫩的树叶包着,洒在你钟爱的小苗上。山那边的景色必然与这里不同,但世界还是你熟悉的世界;若那里的生活苦涩,就请唱出我教给你的那首歌,让身边的一草一木,都随你的歌声起舞。
孩子,你为什么要哭?还记得那时的你比现在稚嫩得多,你躺在床上睡懒觉,任凭你的小苗在阳光下干渴。我叫你起来,你当时恨透了我,但现在不会了,因为你明白,浇水的活只能你来做。
我目送过太多的孩子离开。我伫立在萤火虫飞舞的花田,他们的身影都被夜色抹去,这时的我往往不知是欣喜还是怅惘。未来的某一天,我或许会出现在你的梦里,梦中的我们依然相识,我却无法再注视你忙碌的身影。你我举起酒杯,杯中的月影摇曳着,恍若你起飞的那个夏夜,纯净而晶莹。
得知你也要乘车前往那座大城市了,我打来电话为你送行。
最初,我还不明白何为启程。车窗外,一道道白色的线飞速向后流去。再远些,有时是覆雪的空旷的田野,有时则是几座盖着瓦片的平房,喷出温暖而稀薄的烟,溶进微冷而浓重的晨光里。
我把头贴在玻璃上向外望,看偶然出现的路牌,看那被雪与松树覆满的山。山似乎也朝这边望过来,不知是在望我,还是在望旁边的那些车。
我慢慢地睡去了。梦中的我走进了远方的大城市,我欣赏着直指天空的高楼,又被雾霾呛得咳嗽。过了许久,我被一阵喧闹声吵醒。
此时已是黑夜。路上的车比白天少了很多,这里的夜晚能看到星星。朋友们吵着要打牌,我虽不太擅长,但还是借着月光,在不允许开灯的车里,加入了朋友们的游戏。
我渐渐明白何为旅行。兴奋的笑声与不甘的叫喊,引得司机回头呵斥。我就这样玩下去,直至一次突如其来的颠簸,扑克牌高高地飞起,又散落了一地。没人去捡,一些人昏沉地睡去,另一些人则和我一样睡不着,只好靠在座椅上,等黎明照进车里。
下雪了。车轮溅起灰黑的冰泥,冷风刺进车门的缝隙。灯光划开雪的屏障,在车身的一摇一摆中,我晕车了。不知从何而来的难受,似乎全身都在被灼烧。我想下车去,哪怕是停下来十分钟也好,但终点之前没有服务区。我换了个不太优雅的姿势,闭上眼睛,只愿这痛苦赶快过去。
恍惚间,我看见启程时远方覆雪的稻草,听到牌局终了时伙伴们叽叽喳喳的言语。梦中的大城市变得模糊。进了城,还要在车上待多久?我不得而知。我想起出发前的那些日子 —— 我的家里没有闹钟,全靠太阳把我叫醒。那时的我看着想看的电影,玩着想玩的玩具。我曾肆意翻动桌上的日历,就像风吹起水面的涟漪。
睁开眼时,进城的收费站就在前方不远处。我有一种莫名的恐惧,又有一份莫名的欣喜。车开始减速,我掏出手机,看到了你发的消息。我拨出电话,回铃音中,我看见路边的风向标指向南方。至于路的另一侧,那里有块醒目的牌子,上面写着四个大字:一路平安。